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橋面板焊縫打磨。

外棚架安裝。(薛曉紅攝)

點亮工程。(邵丹攝)

玉蘭花燈。(郭峰攝)

1968年(nian)9月30日，沿著(zhu)南京(jing)長(chang)江大橋，一列(lie)火(huo)車拉著(zhu)7節車廂從(cong)江岸南邊開(kai)向浦口(kou)區。同年(nian)12月29日，長(chang)江大橋公路橋也順(shun)利通車。南京(jing)城里萬人空巷(xiang)，歡呼的人群涌(yong)向橋頭。

2016年10月(yue)開始(shi)，南京對大(da)橋整體(ti)封閉整修長達(da)27個月(yue)。

2018年12月29日(ri)，大橋恢復通(tong)車(che)，整(zheng)體提亮(liang)，煥發新風采(cai)。

南京長江大橋是我國第一(yi)座自行設計、施工(gong)的(de)跨(kua)越長江天(tian)塹的(de)公鐵(tie)兩用特大橋，已走過(guo)風雨五(wu)十載。這次維修(xiu)采用了哪些新(xin)工(gong)藝(yi)、新(xin)技術？歷史(shi)文化如何與最新(xin)科技有機統一(yi)？

150分鐘的天窗點 2000余米的防護架

鐵(tie)路橋(qiao)(qiao)面(mian)和公路橋(qiao)(qiao)面(mian)構成的立體(ti)空間(jian)中(zhong)，拆(chai)除的公路橋(qiao)(qiao)面(mian)相當于屋頂；長達2030.3米、寬約(yue)21米的鐵(tie)路防(fang)護棚(peng)架確保鐵(tie)路運行安全。

飛跨的橋(qiao)身(shen)，錚亮的骨(gu)(gu)架，瀝青的路面。平(ping)靜(jing)的外表下，大橋(qiao)經歷了一場脫胎換骨(gu)(gu)的改造。

自建成通車(che)以(yi)來，公路橋日交通量已由當初的7000輛(liang)(liang)激增(zeng)至7萬輛(liang)(liang)，遠遠超(chao)過設計時1萬輛(liang)(liang)的承載能力，通過大橋的超(chao)重車(che)輛(liang)(liang)占總數40%以(yi)上。小(xiao)修小(xiao)補(bu)已難(nan)以(yi)提升橋面(mian)的耐(nai)久性(xing)(xing)和適用性(xing)(xing)，也難(nan)以(yi)改善鐵路行車(che)的安全性(xing)(xing)。

“這次大修最主要的(de)內容，是(shi)拆除既有(you)的(de)陶粒混(hun)凝土行(xing)車道板及鋼縱(zong)梁，改造為正交異性鋼結構行(xing)車道板。”中鐵(tie)大橋(qiao)(qiao)局南京長江大橋(qiao)(qiao)維修改造涉(she)鐵(tie)工(gong)程項目經理張武打了個比方，公路(lu)橋(qiao)(qiao)面和鐵(tie)路(lu)橋(qiao)(qiao)面構成的(de)立體空間中，這次整體拆除的(de)公路(lu)橋(qiao)(qiao)面相當于(yu)是(shi)房(fang)屋(wu)的(de)屋(wu)頂。

南(nan)京長(chang)江大(da)橋(qiao)橋(qiao)高24米(mi)，約合8層樓，其下是每隔數分鐘就通行一列火(huo)車的京滬鐵(tie)(tie)(tie)路(lu)，再下面則是深不可測的滔滔江水。項(xiang)目總(zong)工程師婁松介紹，為確保鐵(tie)(tie)(tie)路(lu)運(yun)行安全，改造時設(she)置了長(chang)達2030.3米(mi)、寬約21米(mi)的鐵(tie)(tie)(tie)路(lu)防護棚架。

約2200噸型鋼構(gou)件(jian)、2100立方米木板(ban)、30萬個連接件(jian)……這(zhe)樣體量的防護(hu)棚架搭設及拆除本(ben)身，也完全(quan)位于交通大動(dong)脈(mo)的正(zheng)上方。從(cong)安(an)全(quan)角度(du)來看，這(zhe)不是悖論嗎？

因此，防(fang)護棚(peng)架的搭設拆除必須在“天(tian)窗(chuang)點(dian)”進行。“天(tian)窗(chuang)點(dian)”指沒有列車經過該區間(jian)、接觸網等(deng)設備停電的時間(jian)段，僅周(zhou)(zhou)一至周(zhou)(zhou)四可有，且每天(tian)最多2個點(dian)。經充分論證協調，終于(yu)將(jiang)每個封鎖點(dian)時長(chang)爭取到150分鐘，但作業有效時間(jian)依(yi)然非常有限。

怎(zen)么辦(ban)？項目(mu)部聯合設計院(yuan)研究(jiu)了(le)防(fang)護(hu)(hu)棚(peng)(peng)(peng)架整體模塊搭設與拆(chai)除(chu)方(fang)法。就像樂高搭積(ji)木一(yi)(yi)樣，將大量(liang)(liang)工(gong)(gong)(gong)序(xu)轉至橋面安全空(kong)間內進行，大量(liang)(liang)工(gong)(gong)(gong)序(xu)可(ke)在“天窗點”外的時間準(zhun)備。“這一(yi)(yi)方(fang)法在當前橋梁(liang)工(gong)(gong)(gong)程工(gong)(gong)(gong)廠化(hua)、預制(zhi)化(hua)、模塊化(hua)施工(gong)(gong)(gong)中發展已經比較成(cheng)熟，但在國內防(fang)護(hu)(hu)棚(peng)(peng)(peng)架領域尚屬于首次成(cheng)功應用(yong)。”婁松介紹(shao)，計劃9個月(yue)搭建好的防(fang)護(hu)(hu)棚(peng)(peng)(peng)架實際(ji)只用(yong)了(le)6個月(yue)，拆(chai)除(chu)花了(le)5個月(yue)，大幅縮短了(le)工(gong)(gong)(gong)期。

39種小樣實驗配色 202塊浮雕重新團聚

原(yuan)料、配比(bi)層(ceng)(ceng)層(ceng)(ceng)試驗(yan)，米黃色水(shui)刷石(shi)面層(ceng)(ceng)原(yuan)樣復(fu)出，力(li)保修舊如(ru)舊；3D打印(yin)，重新澆筑(zhu)，“草原(yuan)牧馬”鑄鐵浮(fu)雕回歸原(yuan)位。

6月19日，修葺一新的南京長江大橋米黃(huang)色(se)橋頭堡正式(shi)亮相，既煥然一新，又原汁原味。

大(da)橋橋頭堡(bao)墻體的(de)外立(li)面，原(yuan)本主要有米(mi)黃色的(de)水刷石和(he)青(qing)灰色的(de)斬假石兩種面層，后者主要位于(yu)門框(kuang)、窗框(kuang)和(he)腰身線條位置。風吹雨淋、高頻(pin)震動，讓外立(li)面出現了裂(lie)縫、空鼓、脫落，北堡(bao)85%以上的(de)面層都需要修繕(shan)，曾經維修過(guo)一次的(de)南(nan)堡(bao)外立(li)面也有70%以上的(de)損傷。

“米(mi)黃(huang)色的外立(li)面是這次修繕重(zhong)點之一，也(ye)是文保修復工程中最難的環節。”大橋維修改(gai)造文物標段E1段項目經理王浩(hao)說。

2014年(nian)，南(nan)京(jing)長江(jiang)大(da)(da)橋(qiao)整體被納入(ru)不可(ke)移(yi)動(dong)的文物；今年(nian)，大(da)(da)橋(qiao)又被列入(ru)全國首批(pi)工業遺產保護名錄。大(da)(da)橋(qiao)本身既是(shi)歷史文物，也是(shi)南(nan)京(jing)城市(shi)地(di)標，必(bi)須修(xiu)舊如舊。

水刷(shua)石(shi)是上世紀60年代先(xian)進的外墻工藝，但新設計層出不窮，造(zao)水刷(shua)石(shi)、斬假石(shi)成了近乎(hu)失傳的技藝。維修(xiu)團(tuan)隊(dui)歷時(shi)四五個月，換了39種小樣，才最(zui)終試驗出水刷(shua)石(shi)面層原貌的參數(shu)。

“首先是(shi)原材料(liao)不好找。”王浩介(jie)紹，水(shui)刷石(shi)的(de)原料(liao)是(shi)石(shi)英(ying)砂(sha)(sha)、白水(shui)泥、中砂(sha)(sha)等。符合(he)規格的(de)石(shi)英(ying)砂(sha)(sha)較少(shao)見(jian)，最初想用(yong)白石(shi)子代(dai)替，并通過調整顏色、手工做舊的(de)方(fang)式彌補(bu)，但是(shi)無法(fa)達到(dao)石(shi)英(ying)砂(sha)(sha)晶瑩剔透的(de)效(xiao)果(guo)，耐久(jiu)性也不佳(jia)。

山東、浙(zhe)江(jiang)、安徽……踏破鐵鞋無覓(mi)處，卻在不(bu)遠的六合找到(dao)了合適(shi)的石英砂。原料齊了，配比又遇見了難題。水洗(xi)次(ci)數不(bu)同(tong)，效果(guo)也會迥異：不(bu)是顆粒較粗，就是顏(yan)色(se)太白，或(huo)是太稀疏(shu)。維(wei)修人員根據大橋(qiao)的檔案、石子的粒徑、顏(yan)色(se)比例、水泥的顏(yan)色(se)，就這樣一(yi)次(ci)次(ci)制作(zuo)著(zhu)小樣。

終(zhong)(zhong)于(yu)貼近原(yuan)樣了！真放到支(zhi)墩上(shang)一看，卻又是失望。原(yuan)來，尺寸大小、場(chang)地(di)的(de)不同，也會造成視覺(jue)上(shang)的(de)差異。最(zui)終(zhong)(zhong)，大家直接將(jiang)實(shi)驗場(chang)搬(ban)到了支(zhi)墩，才解(jie)決了這一問題。

98塊(kuai)向日(ri)葵鏤(lou)空浮(fu)雕，98塊(kuai)風(feng)景主(zhu)題浮(fu)雕，6塊(kuai)工農兵(bing)浮(fu)雕，正橋兩邊欄(lan)桿上(shang)共計202塊(kuai)鑄鐵浮(fu)雕是(shi)那個時(shi)代(dai)的“刻印版”。特(te)別(bie)是(shi)風(feng)景主(zhu)題浮(fu)雕所展現的20種場景，體現了祖國山河風(feng)貌和當時(shi)社會建(jian)設的巨(ju)大成就，是(shi)珍貴的歷(li)史文(wen)物(wu)。

遺憾的是，一(yi)(yi)塊護欄浮(fu)雕(diao)早(zao)年曾因車撞掉(diao)進長江(jiang)。此后，這(zhe)塊浮(fu)雕(diao)的位置就一(yi)(yi)直(zhi)用普通鐵(tie)欄桿代替。“通過原始圖紙(zhi)比對、判斷，缺失的一(yi)(yi)塊鑄(zhu)鐵(tie)浮(fu)雕(diao)是‘草原牧(mu)馬’。”王浩(hao)介紹，技(ji)術專家選(xuan)取現有浮(fu)雕(diao)中(zhong)(zhong)的“草原牧(mu)馬”作為模板，通過3D掃描(miao)打印并重新澆筑。今年5月9日，這(zhe)塊新制作完(wan)成(cheng)的浮(fu)雕(diao)成(cheng)功被裝上了大橋，在(zai)缺席27年之后回到了它(ta)的位置，重新出現在(zai)人們的視野中(zhong)(zhong)。

299束花燈愈加閃亮 三面紅旗迎風飄揚

定(ding)制LED光源(yuan)，照明強度提高10倍，整體(ti)能耗節約80%；花中主燈(deng)、輔燈(deng)可任(ren)意組(zu)合開關燈(deng)，根(gen)據交(jiao)通(tong)流量關閉主燈(deng)，又能降(jiang)低20%電能消(xiao)耗；見(jian)光不見(jian)燈(deng)，三(san)面紅旗在光影(ying)藝術下動感飄揚，橋頭堡上卻不打一(yi)顆釘。

無論從空(kong)中(zhong)俯瞰、橋上平視(shi)，還是從江面仰(yang)望，都(dou)能(neng)望見(jian)大橋上溫柔(rou)皎潔的燈光。這299束(shu)含苞待(dai)放(fang)的玉(yu)蘭花(hua)燈與(yu)大橋同齡，是周恩(en)來總(zong)理親自選定的造型，也(ye)是南京(jing)長江大橋的標志(zhi)性元(yuan)素。

“隨(sui)著技術發展和出行要求提升，道路(lu)照明的標準已達到20勒克斯(si)到30勒克斯(si)。玉(yu)蘭花燈照明強度(du)僅(jin)在2勒克斯(si)到3勒克斯(si)。”南京市城管局路(lu)燈處總工辦工程師王鵬(peng)展說，原(yuan)有的漫反射(she)照射(she)方式，使大部分光線(xian)朝夜(ye)空散去。如何在保持(chi)“通電的文物”原(yuan)貌的同時提高(gao)對(dui)路(lu)面(mian)的照明度(du)？

路燈(deng)處試(shi)驗了(le)3種方(fang)案。王鵬展介紹，最簡單(dan)易(yi)行的(de)是(shi)在防撞(zhuang)護欄上安(an)裝燈(deng)具，但防撞(zhuang)系數會相應減弱。另一(yi)種頗具操作性的(de)辦(ban)法是(shi)在燈(deng)罩下方(fang)開一(yi)個透明的(de)“天(tian)窗(chuang)”，讓光(guang)線(xian)透出來，但這會對燈(deng)體造成破壞(huai)。

最終(zhong)，雙管齊(qi)下。一方面將原有的(de)鈉(na)燈替換為定制的(de)LED光(guang)(guang)源，晶體結構讓光(guang)(guang)主要向下照射；另一方面，在玉蘭燈環形(xing)燈架下部內(nei)嵌LED光(guang)(guang)源模組作為輔助(zhu)補光(guang)(guang)，遠遠望去，如(ru)同(tong)在戒指鉆托上鑲(xiang)嵌的(de)鉆石(shi)那(nei)樣通(tong)透閃(shan)耀，觀賞性極強。

這樣一來，不(bu)僅達到(dao)了(le)道路(lu)照明(ming)的需(xu)求，還體(ti)現了(le)節(jie)能(neng)環(huan)保的理念。全(quan)部花(hua)燈(deng)從原有總功率(lv)224千瓦降低(di)至(zhi)46.6千瓦，用(yong)電(dian)量節(jie)約80%左(zuo)右。白玉蘭(lan)中還隱(yin)藏了(le)單燈(deng)控制技(ji)術，將每一朵花(hua)中的主燈(deng)、輔燈(deng)分為兩組(zu)，實現任意組(zu)合(he)的開關燈(deng)模式。例如(ru)上半夜或正常情況(kuang)下兩組(zu)全(quan)開，下半夜時根據交通流量關閉主燈(deng)，又(you)能(neng)降低(di)20%電(dian)能(neng)消耗。

一(yi)同亮(liang)起(qi)的(de)，還有大(da)橋(qiao)(qiao)的(de)亮(liang)麗夜景。此次(ci)全(quan)新亮(liang)相的(de)大(da)橋(qiao)(qiao)燈光(guang)分布(bu)為“一(yi)線兩(liang)面六節點”。“一(yi)線”即(ji)為一(yi)條動(dong)態的(de)線形燈光(guang)猶如城市(shi)脈搏(bo)連接(jie)南北，通過控制實現光(guang)色的(de)動(dong)態變幻。“兩(liang)面”即(ji)為正橋(qiao)(qiao)上、下游的(de)兩(liang)個展示面。“六節點”則分別為南北岸的(de)“工字堡(bao)”“工農(nong)兵雕像”和“橋(qiao)(qiao)頭堡(bao)”，氣勢恢宏。

“橋(qiao)頭堡(bao)”上，三面紅旗(qi)首次通過光(guang)(guang)(guang)影(ying)藝術呈(cheng)現(xian)(xian)，實現(xian)(xian)了(le)(le)“迎風飄(piao)揚(yang)”。“靜(jing)與動之(zhi)間一字之(zhi)差，對設(she)計方和施工方卻是極大的(de)(de)考驗。橋(qiao)頭堡(bao)上不能打一顆釘子，還要(yao)做到見光(guang)(guang)(guang)不見燈。”王鵬展說。通過多次的(de)(de)現(xian)(xian)場試燈、程序調試，甄選出最適合(he)的(de)(de)光(guang)(guang)(guang)色、最適宜的(de)(de)光(guang)(guang)(guang)束角和最適度(du)的(de)(de)節奏變化，終(zhong)于實現(xian)(xian)了(le)(le)“紅旗(qi)飄(piao)揚(yang)”，在保持(chi)大橋(qiao)建筑原有(you)風貌的(de)(de)基礎(chu)上賦予其新的(de)(de)時(shi)代特(te)征。(記者 姚雪青)

【責任編輯：宋詞】